几个月前讲出来的脑洞，一天晚上的激情四射，写的很烂，逻辑不通，后面甚至有点烂尾，越来越敷衍，凑合着看吧，我真的想不出什么别的玩意儿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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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资料图片)
今天是叙一的生日，晴明打算和叙一表白。
这不是一时激动的突然决定，他已经深思熟虑很久了。既然喜欢，那就去说，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？如果我们两个互相喜欢，那就我先来走出这一步。如果他不喜欢我，就这样一笑带过。
晴明那会儿刚明白自己的心意以后，他多多少少有些慌，毕竟他是男生，叙一也是男生，对自己亲爱的好同桌图谋不轨。他不知道自己这样是不是正常，也不知道以后该和叙一如何相处。这样别别扭扭的相处了一阵子，叙一都问了他好几次‘怎么了’。
其实也没什么，就是喜欢上你这个万年老冰山了。
对呀，其实也没什么，我只是喜欢一个人而已，又没做错什么。他是男生，那又如何呢？
他想开了，偷偷的把这事告诉了起源，想寻求一下有没有什么办法。
“这个嘛……不好说，但是首先我觉得你应该搞清楚他的性向。”
对哦，我好像也不能确定他是不是喜欢男的。
“但是……”晴明又想到一个点儿，“你看他像是会喜欢女生的样子吗？”
自从认识叙一，和他成为同桌那天起，他俩的桌子上都没少过情书。他顶多就眼用眼睛瞄一眼，或者看都不看就给那女生还回去了。有个胆大的给他表白，他就回了一句“抱歉，我不喜欢你。”
“但他也不像是喜欢男生的样子啊”年级第一那座老冰山总是独来独往的，在学校里也很少跟人交往，戴上耳机，坐在他自己的位子上眼睛里就没有别人了。
偶尔破天荒地参加几次活动，校运动会参加400米比赛，文化节表演钢琴，那都是晴明软磨硬泡好久才答应的。
“但是好像也不是不可能，”起源话锋一转，“毕竟好像全班就只有你能和他说得上话，别人嘛，除了问几个问题，没有别的话敢和他说。而他却能安安静静的听你话唠唠好几个小时”
好像是哦，还是先试一段时间吧。
高一的时光不紧不慢地过去，高二就要迎来分班了。他们俩一个年段第一，一个年段第二，高二又只有一个尖子班，不出意外的话，他们下学期又会是同桌了。
叙一的生日在7月19号，这是学校要求他们填表格信息时，晴明看到的。
他跟叙一说，想给他过个生日。因为他记得叙一曾经跟他说过，他从来没有过过生日。叙一答应了。
新闻说，在7月19号晚上大概十点左右会有流星雨。机不可失，时不再来，要不，趁此机会表个白？
夜晚的城市，灯火通明，人来人往，甚至比白天更加热闹。夏天的晚风吹走了燥热，街旁的小吃店生意火爆，正在搞促销百货商店的大喇叭喊着：“全场八折！”。
今天的星空很美丽，可是城市的灯光太亮了，抬起头，却看不到一颗星星。天上的星星落到了地上，是一盏盏路灯。一直走到路口，榕树下，路灯旁，是正在低头玩手机的叙一。
“叙一”晴明朝他招手，随后就往他那边跑过去，“抱歉，我来迟了。”
“没关系，”叙一拿出放进口袋里的手机，看了一眼，“你也就迟到了五分钟。”
晴明有点尴尬的浅笑了一下：“那…我们现在走吧。”
他们在路上并肩走着，在路上留下了两个长长的影子。晴明从兜里掏出一张计划表：“我们首先去……”
晴明为了这件事，查了好几天的百度。
“和喜欢的人一起出去过生日要怎么过？求解答”
“要怎么和喜欢的人表白？求解答”
“给喜欢的人过生日要买什么礼物？求解答。”
回复的大多都是说去一起去吃饭，买蛋糕什么的，还有淘宝的广告。找了大半天没有一个满意的，就在百度地图上找了几家好玩的店。
其实还是挺不好找的，毕竟首先就得先找个人少的。上回自己过生日，拉了一大堆人去KTV唱歌。回学校以后，叙一就直接跟他说，那种场合不要再叫他去了。
这俩人先是去了一趟鬼屋，叙一他倒是没怎么样，反倒是晴明他自己吓得被不行。
“下次不来了，”晴明几乎都要瘫软在地上，“突然跳出来一只女鬼，真的是吓死人了。”
“看你自己干的好事。”叙一抬起被抓红的手腕，“下回我也不跟你来了。”
一路上晴明一直抓着叙一的手，紧紧抓着不放，受到惊吓时，抓的更起劲了。叙一对这些东西没什么感觉，只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抓的挺痛的。
随后呢，他们买了些东西，去看了一场电影。晴明拉着叙一的手，穿过了一条又一条的街道，走过了一盏盏路灯，逐渐的远离了城市的喧嚣，把他带到了一个没有灯光的草坡上。
“你这是……”叙一不太理解晴明要把他带来这干什么。
“一起看流星雨，”晴明躺在了草坡上，“听说今天十点左右会有一场流星雨。”
“哦，”叙一在晴明的身旁躺下，眼睛里是缀满宝石的星空，“你还挺懂的。”
也不知道他们在那里躺了多久，夜晚的风从他们的脸颊旁吹过，带来了一点点睡意。叙一戴上了他的耳机，闭上眼，好像睡着了一样。
晴明侧过身，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，“你睡着了吗？”
“没，”叙一睁开眼，“在电影院睡得太久了。”
晴明打开手机看了一下时间：“不是说十点多就会到吗？现在都快12点了。”
说实话，他现在是真的有点不开心，本来是想制造点浪漫的，结果却傻傻的带叙一在这里吹了一晚上的风。
“没有就没有吧，”叙一听着耳机里舒缓的音乐，抬头看着星空，“能这样看着星星也很好。”
晴明抬起头，看着星汉灿烂，感受着风儿轻轻，以天为幕，以地为席。
他现在有点不知所措了，本来想着在流星雨落下的时候和他表白，可现在要怎么说出口呢？
他正苦恼着，一只小飞虫落到了他的鼻尖上，他的视线出现了一小点黄绿色的光。他轻轻的点了一下晴明的鼻尖就飞走了，晴明的视线追随着那只萤火虫，他向后看去，眼前的景象让他震惊了。
“叙一，快看！！”
他们看到了成千上万只萤火虫，他们随意飞舞着，在空中高高低低地画下了无数的直线与曲线，汇聚成了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光圈。
晴明带着叙一往那边走去，陷入了那一个个光的漩涡里。
叙一看着他眼前的这些星星点点，晴明却只看见被星光簇拥着的他，他牵着叙一的手。
或许现在是个表白的好机会。
“叙一，”晴明从袋子里拿出一个装满星星的罐子，“生日快乐。”
叙一接过晴明的礼物，里面装满了一颗颗用手折的星星。
或许是因为萤火虫的缘故，晴明看到了他眼睛里闪闪的亮光，“谢谢。”
现在应该表白了吧，但是我的心为什么跳的这么快？好慌啊，脑子一片空白。
他深吸了一口气，喉结上下动了一下，“这个罐子里的星星有1000颗。”
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就停留在了这一刻，他能感觉到叙一就在看他，他捏了几下自己的手腕，最后看向叙一，“叙一，我……”
“喜欢你”三个字还未说出口，一个突如其来的电话就打破原本的氛围。
晴明看了一眼来电人的昵称，脸色一沉，走到一旁，有点不情愿的接了电话。
电话那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：“晴明，你弟弟出了点事儿，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来医院一趟。”
“凭什么？”
“就凭你们是亲的。”
亲的，原来你还好意思说出口啊，我妈走的时候我才五岁，而那家伙进我们家门的时候就小了我两岁。
“行，我去。”
晴明挂掉了电话，叹了口气，走到叙一旁边：“叙一，我有点事儿，我得先走了。”
“没事，我也要回去了。”
2
医院里。
晴明站在手术室外，低头给叙一发消息，“到家了吗？”
“对方正在输入中……”
这几行字出现了几秒，便死寂了下去，那头没有再回复过。
怎么回事？
晴明：还在吗？
晴明：睡着了？
晴明：那……晚安？
对面一直没有回复。
会不会出什么事了？晴明抬起头，看见坐在他对面的父母，不，是父亲和阿姨。他们看样子是不会让他走的。
见叙一迟迟不回复，晴明切换到起源聊天界面。
晴明：起源，你小子在吗？
起源：我的老祖宗哟，您什么事啊这么晚把我叫起来，表白成功了？以后年级第一的大佬是我嫂子了？
晴明：可别说了，还没表白呢。
起源：天呐，大哥，你咋这么怂呢？您可是上得了赛场，下得了考场，碰到这种事怎么偏偏就……
晴明：表白到一半被紧急召回了，就挺无语。
起源：被紧急召回了？发生什么事了？
晴明：黎清（名字随便取的）出车祸了，我爸叫我来这守着。
起源：黎清？你那弟弟呀，年纪不大，长得不错，整起人来一套一套的，我记得你没少被他整。
晴明：嗯，我们说是亲的，又没那么亲，又不是一个妈生的。
晴明：算了，不聊他了，切回正题。
耳边传来了匆匆忙忙的脚步声，医生和护士把一个伤得很重的人推进手术室。晴明没有仔细看，只是用余光扫了一眼。隔壁的手术室亮起了灯，而外面却没有一个人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，两边手术室的灯都灭了。穿白大褂的医生从手术室里走出来，说黎清现在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，两个大人松了口气，谢天谢地。另一间手术室里，被推出来的人身上蒙了一块白布，逐渐消失在晴明的视线里。
右眼皮“突突”地跳着，晚上也睡不安宁。
见鬼了。
3
他那天跟起源大概聊到了快凌晨的时候吧，这可把起源折磨坏了，哈欠打的手机都快拿不动了。
起源：我的老祖宗诶，您就放我回去睡觉吧，我这个早睡早起的三好少年哪经得起您这么造啊。
晴明：行行行，你睡你的觉去吧。
晴明切回和叙一的聊天页面，对面还是没有一点反应。晴明关掉了手机，丢到一旁，应该是早就睡了，谁会这么晚回消息呀。
聊了一个晚上，起源跟他说的差不多就是以后多的是机会，别丧气别灰心，以后时间还很多，不差这一次。也对，这次算是失误，高二不出意外的话我们还会是同桌，等我找到一个好机会，一定把他拿下。
晴明打开备忘录，“哒哒哒”的准备下一个计划的计划表。一切准备完以后，躺下睡觉，却做了个噩梦。
梦里什么也看不见，只有一片混沌和黑暗，天空中有无数的星点，却在一点一点地消亡。
虽然说手术成功了，那小子也脱离了生命危险，可那俩人过了两三天才放他走。这段时间，晴明一直给叙一发消息，却一直没有回应。
这几天吧，右眼皮一直跳一直跳，心中也时时感到不安。俗话说，左眼跳福，右眼跳灾。管它俗话不俗话的，我相信科学，眼皮跳就是睡不好，这阳光明媚，万里无云的，哪来的大难大灾。
大概就是放心不下，晴明打算去叙一的家里一趟。晴明他去过那里，一座空荡荡的房子里常年只有叙一一人。
“叮咚”晴明按响了叙一家的门铃，耳边也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，不像是叙一的，像是一个成年男子。
门被打开的，晴明看见的也不是叙一，而是一个长得和叙一非常像的成年男人。他看上去很平静，很冷淡，看不到欢乐，也看不见悲伤，西装革履的，像是一个行走在职场的精英。
“你是叙一的同学吗？我是他的父亲。”
“叔叔，你好，请问叙一他在吗？”
那人的眼中闪过一丝伤感，“他不在了。”
那天，叙一回到家里，屋里没有一个人，冷冷清清的。他打开了客厅的开关，整个屋子才亮堂了起来。
整个屋子的装修很简约，除了那架摆在窗边的钢琴，没有多余的挂件，当然，除了他，也没什么多余的人。
叙一回到卧室，把那罐星星放在自己写作业的桌子上，换掉了他出门时穿的那件衣服。
他躺在床上，闭上眼，却只能听到街道上的鸣笛声，星空，萤火虫还有今天陪了他一天的晴明就像看电影一样，轮番出现在他的脑海中。
睡不着了，还是出去走走吧。
叙一拿了一件外套披上，就走出了门。
现在已经非常晚了，可是街道上依然很热闹，身旁走过了好几对情侣，人与人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和汽车的鸣笛声交杂在一起。路灯和霓虹灯大放异彩，可叙一的心里还是只有那一片萤火虫和璀璨的星空，还有那看不到的流星雨。
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几下，是晴明发过来的消息。
“到家了吗？”
“到了，但是现在在外面。”叙一还没来得及点下“发送”，汽车的鸣笛声几乎撕裂了天空，汽车如同喝醉酒了一般朝他驶过来，刺眼的灯光照的他睁不开眼。街旁的绿植溅上了鲜红的血，被汽车碾过的手机碎得不成样子。他依稀能感觉到人群朝他涌了过来，眼前的景物越来越模糊，恍惚间，他仿佛看到被灯光衬得黯然失色的天空划过了一颗流星。
晴明走到叙一的卧室，这是他第一次来这个地方，整个房间很朴素，一张桌子一张床，还有就是满墙的奖状。
房间里大部分是很朴素的白色，那个书桌上装满五颜六色星星的罐子在这片素白中显得有点显眼，它就被放在书桌上，还没被打开过。
晴明把里面的星星倒出来，拆开，里面写着表白的话，有些是他自己写的，有些是网上抄的。
他折星星的技术也是在网上现学的，刚开始的时候，折出来的星星又瘪又难看，练了一阵子后就开始成型了。他们说，把星星折完，就可以和喜欢的人在一起。可是，他把星星折完了，却再也看不到他喜欢的人了。
“是我对不起他，”叙一的父亲和秦明在客厅里聊了一会儿，“当年，他的妈妈生病死了，我却把他一个人丢在家里，只顾着自己悲伤，却忘了他的感受。我不知道他这些年都是怎么过来的，这里我不常来，偶尔过年会回来一两次。每次回来都看见他长得更高了，也越来越不喜欢说话了，是我对不起他。”
“明天是叙一的葬礼，你要来吗？”
4
葬礼那天，阳光依旧很耀眼。街道上有小孩子嘻戏欢笑，有几个老人下棋聊天，几个人的悲伤淹没在夏天的风里。
几天前和他牵着手的男生定格在了照片里，躲进了小盒子里。来的人不多，只有一些朋友亲戚。
晴明穿着一身黑衣，他谈不上心里有什么感受，心像是被什么绞着一样，很疼。他看着照片里的叙一，他无法想象那个宣告叙一已死的世界。
回家的路上，他像丢了魂一样，漫无目的的走着。天气突然转阴，雨点落在了他的身上。街上的其他人都急急忙忙地找地方躲雨，他仍无动于衷，任凭雨点打在他身上，沾湿了衣服沾湿了脚，雨水落进眼睛，又从眼睛里落了下来。
全身都湿透了。
回到家后，他感到一阵恶心，在厕所里吐了半天，却吐不出来。他换了一件衣服，洗了个澡，回到卧室，陷入了无止境的噩梦之中。
梦里没有叙一，只有那能吞噬一切的黑暗，他走不开，逃不脱。
5
晴明拎着一盒饭来到了病房，不用猜就知道，肯定是那俩人让他来的。
病床上的男生安安静静地半坐着，看着窗外的风景。他看起来有点瘦，很白，跟晴明长得有几分相似，公家颜。
听见有人过来，他转过了头，看见晴明的那一刻，他居然有些震惊。嘴唇轻轻的动着，好像想说些什么，一切的一切汇到嘴边，说出了一句不太自然的“哥。”
“你居然叫我‘哥’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？”这小子平常见到他，什么难听的话都说的出口，最礼貌的时候也是直呼大名。也对，听说这小子出车祸以后失忆了，谁都不记得。
他把饭盒放在旁边的桌子上，瞥了他一眼，“怎么样了？”
黎清不知道怎么的，一直盯着晴明，“好些了。”
“好些了就好，”晴明转身就想走，“你没事，我就走了。”
“哥，”这次明显比上一次自然多了，“你心情好像不太好。”
晴明本来就不是很喜欢他，之前他一直怎么整自己，他都忍了，最起码会拿出一个哥哥的态度。但是现在……晴明不知不觉地把他和叙一的离开挂了个钩。被他这么一问，他的理性再也压不住他的感性了。
晴明走到他的病床边，盯着他的眼睛，恶狠狠的说道，“如果不是因为你，他就不会……”
跟他说这些干嘛？顶多就收到一些冷嘲热讽。
晴明丢下他独自离开，在离开病房前，他停住脚，冷冷的说了一句：“为什么死的是他，不是你？”
6
叙一的事情在学校里掀起了一场风暴，几个人伤心了一阵。不久后，热度慢慢散去，最终归于平静，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。
仿佛世界上就没有存在过叙一这个人。晴明掂不清叙一在他心里的分量，可能，他只是我人生中的一个过客，只是一瞬间的心理萌动，可能会遗忘在我的记忆里，也可能像魔咒一样烙印在身上，停留一辈子。
黎清出院了，回家后就像完全变了个人似的。他不在乎，反正与他无关。
高二那年，他不出所料的被分到了尖子班，并一直钉在年级第一，成了被整个年段所膜拜的大神。
只是，他越来越优秀了，却也越来越不爱说话了。一个人坐在班级的角落，戴上耳机一坐就是一天。他越来越冷漠，不再喜欢去找别人玩，晚自习偶尔会看着窗外的夜空发呆。
“大神好像跟传说中的不一样啊。”
“对呀对呀，虽然高一的时候我不认识他，但是我经常看到他找我们班的男生打球。高一那会儿，他好像还是个交际花吧。”
“这位大神好像更像传说中的另一个大神。”
“哪个？曾经的年段第一，已经不在了的那个。”
7
“晴明，你能跟我讲一下这道题的思路吗？”一个女生走到晴明那边问问题。
“可以，我先看一下。”晴明的桌子上摊着一张试卷，上面的字迹清秀而有力，排版也很整洁，让人看着赏心悦目。
在晴明看题的时候，那女生瞟了一眼试卷，那不是老师布置的作业，也不是高二的卷子，而是高一的。
“这道题，它……”晴明跟女生讲完后，接着低头看他的卷子。
让女生有点好奇：“晴明，你怎么还在看高一的试卷啊？”
晴明抬起头，思索了一会儿，摇摇头，“我也不清楚。”
……
“晴明，你去哪儿？”起源从后面追上了晴明。
晴明：书店。
起源：去书店？买练习册吗？咱一起。
晴明：买字帖。
听到这三个字，起源一下子被钉在原地，百感交集，不知道该说什么。他抬头看了一眼天，感觉那天死掉的似乎不是叙一，而是晴明。
晴明买了一堆字帖回到卧室，锁上门。他的桌子上还有一些其他的字帖，都是写完了的。他的字，在以前让老师十分的头疼，老师不止一次的跟他说，你那次能不能好好跟你同桌学学，一个天上，一个地上。他以前就把这些话当耳旁风，听听就行了。
叙一的字……说不上是哪种字体，像是吸收了所有字体的优点，又独具一格。晴明跑了好多家，都找不到这种字体，于是就一种一种的练，写出来的字慢慢能入眼了，也越来越好看了，却始终都没有那种感觉，他熟悉的那种感觉。
叙一的字，他练不出来。
他丢掉了他所有的字帖。
他收集了他所有的拿到的叙一的试卷。
8
新学期开始了，必不可少的运动会接踵而至。班里的体育委员扯着大嗓门喊着，鼓励大家踊跃报名。
“同学们！！你们有谁想参加运动会的呀，欢迎大家踊跃报名，高中就这三年，学校的活动积极参与才不会留下遗憾呐！！”
班里的其他人默不作声，任由体育委员在讲台上激情演说。
体育委员：同学们，你们给点反应，行不行？啊？”
班里瞬间安静了下来，突然间爆发了一阵热烈的掌声：“好！讲得好！再来一个！！”
体育委员：6。
体育委员扫视了一下全班，最后目光落在了晴明那张桌子上。他似乎想起什么，眼前一亮，飞快地跑到晴明旁边：“大佬，这次的运动会你报名吗？”
晴明冷冷的回答道：“不报。”
体委：大佬，求您啦，你看这张表格，咱都填不满，到时候我怎么跟班主任交代呀？这样吧，我报200米，你报400米。
晴明：为什么？
体委：我记得你上学期运动会400米比赛拉了第二名整整50米呢，我这仍能感受到您冲线时散发出的光辉。
晴明：你记错了。
体委：啊？
晴明：不是我。
运动会那张表格是勉勉强强的填完了，过了几个月，运动会开幕了。
很多人都热热闹闹的去参与了运动会，有的穿了古装去美美的拍照，有的社交牛逼中二患者 cosplay 奥特曼，当然还有一些人对这种东西不闻不问，躲到一旁内卷，晴明就是其中一个。
晴明找到一个小树林，那个地方挺隐蔽的，应该没有人能找得到他。晴明把卷子搭在腿上，用书本垫着，自顾自的内卷。
“怪不得我找不到你呢，原来是跑这偷偷学习来了。”不知道起源是怎么找到这里的，可能上辈子是属狗的吧。
起源把晴明的卷子收走，拽着他去看比赛，“运动会就好好放松，别天天一言不合的就学学学，学死你啊。”
现在正在进行的是400米比赛。
运动员们在起点做好准备，枪响之后，如同脱了弦的箭，“嗖”的一声飞了出去。跑道内的草坪上，不同班级的同学们呐喊着，拿着相机拍照，还有人直接举着旗子跟运动员一起跑，跑得甚至比运动员还快。
“紧张吗？”
“不紧张。”
“紧张的话就看我，我陪着你呢。”
“……”
幻听了？看来是真的太累了，确实该放松放松。
最后50米，第一名和第二名几乎同时撞线，第一名最终以一步之差拿下冠军。他们班的同学全都涌过来，欢呼着，高叫着，挨个上去拥抱他。
“晴明，我不喜欢别人抱我，也没有人抱过我，上次运动会被你突如其来的熊抱除外。”
又幻听了啊。
“起源，我不太舒服，我先回去一趟。”
“行，不舒服的话，需不需要我陪你去医务室？”
“不用了，谢谢。”
回到座位上，他看到他珍藏着的耳机被人弄坏了。
“非常对不起，我路过的时候没有看到耳机掉在地上，就不小心踩到了，要不我陪你一个吧。”
“不用了。”晴明收拾好耳机的残骸，趴在桌子上，用校服盖住头，一整天都没再说过话。桌肚里的几张试卷，被沾湿了一个角。
那天，叙一问他：“你喜欢什么？”
他一改往常的不着调，认真的回答他：“我喜欢你。”
叙一那常年没有什么表情的脸出现了一丝惊讶：“什么？”
看到这样子，他马上慌了，看似漫不经心的回答道：“……的耳机”随后就顺手摘下了叙一的耳机，戴在自己的耳朵上。
叙一先是“嘁”了一声，说到：“你挺会断句的，你喜欢就送你了。”
我不是喜欢你的耳机，我就只是喜欢你而已。
晴明回到自己的卧室里，把耳机放在书桌上，想试图着修补一下。捣鼓了大半天，内部没什么问题，就是外壳那部分碎了，弄不好。
弄不好就弄不好吧，反正就算修好了，也不是原来那个了。晴明把耳机放在盒子里，藏了起来。
然而，他却发现了一个更加要命的问题，他的试卷全都不见了。
叙一写过的那些试卷。
不用想，肯定是黎清干的。这是他之前就没少干过，他都忍了，毕竟把他骂一顿打一顿也改变不了什么，而且还要被他那个脸皮贼厚的父亲数落一顿。但是这一次，是真的太过分了。
晴明打算去找他，结果一打开门，就看到了正想敲门的黎清。
黎清心里仿佛藏了很多的话，他抬头看着晴明，咬了几下嘴唇，说道：“哥，我想跟你说件事。”
晴明强压着心里的怒火：“我们之间有什么可说的？你想说什么？你今天在我房间干的好事儿？”
“不是。”
“不是？你今天干了什么你心里清楚，还有，我不是你哥，你以后不要再跟我说话也不要碰我任何东西，懂吗？”
换做以前，黎清早就破口大骂了，今天反倒一声不吭了，大概是脑子给撞坏了，性格都给变了。
晴明“砰”地一声关上了门，他顺着门缓缓的坐下，眼泪再也止不住地往外流。
就这样，他靠着门，坐了一个晚上。
第二天，他跟老师请了假，去了叙一的墓地。
他远远地看见有一个人在叙一的墓碑前，说了些什么，然后就匆匆离开了。晴明看不清他的脸，看身材应该还没成年，大概是之前的某个朋友吧。
这天，他坐在墓碑前，说了好多好多的话。自从叙一走后，晴明再也没有对别人说过这么多的话，他又笑又哭，在别人眼里就像个疯子一样。
9
运动会后紧接着月考，玩了两天的人鬼哭狼嚎，宿舍区灯火通明，备战月考。
本校的老师改卷速度快，考完不到一天就成绩全部登出来了。
一家欢喜一家愁。但他既不欢喜也不愁，毕竟年级第一的位置是他的，谁都动不了。
今天鬼使神差地打开朋友圈，里面铺天盖地都是晒成绩的。有的愁眉苦脸扬言要跳楼，有的故作悲伤实则凡尔赛。划着划着，他居然划到了黎清他妈晒成绩的动态。
好家伙，当年七科凑不出一个200分的顶级学渣，这次考试居然全及格了？
出个车祸还把智商撞出来了，还挺值。
退出朋友圈，刚想关掉手机写卷子，却又鬼使神差的点进了他和叙一的聊天界面。从7月19号那晚上开始，这个界面就成了他一人的独角戏，不管他说什么发什么，对面都不可能有回应。
他浏览了一下他们两个的聊天记录，整个页面就像一个过头了的韭菜，青多白少。
“叙一，我喜欢你。”发送。
“你现在敢说了？”晴明自嘲道，“现在敢说了又有什么用？”
“对方正在输入中……”
突然跳出来一行字，晴明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，死死的盯着，那行字出现了几秒后又消失了，对面还是一如既往如死寂般的平静。
卡bug了吧，应该是。
之后晴明不知怎么的，每天都会跟这个不存在的叙一聊天，虽然每次不管发多少，他都不会回，那个“对方正在输入中……”也没有再出现过。但他还是孜孜不倦，一茬接一茬地跟叙一唠嗑，就像他们还是同桌时那样。最后嫌打字太麻烦，干脆就用上了语音。有时候讲一个好笑的事情，笑着笑着就笑出了泪。
10
今天班里一个同学莫名其妙地问他：“你弟弟有没有什么异常啊？”
“有，哪儿都很异常。”自那件事以后，晴明再也没有跟黎清说过一句话。
“你猜怎么着？你弟弟，现在回回考第一，几乎每次都能拉第二名70多分。”
“真的假的？”晴明漫不经心地问道。
“我也不敢相信，他们学校的人也不相信，我妹每次回来都要跟我叭叭两句，有的说他的学霸基因被激活了，有的人重生文都写出来了。”
“哦。”
看来智商是真的被撞出来了。
“哦，对了，”那人回来补充了一句，“我妹说，你弟他好像改邪归正了，现在不打架，也不翘课，比谁都乖，话也变少了，就喜欢一个人坐在窗边听音乐。”
“嗯。”
见晴明也不注意，那人就不再说了，回到自己座位刷试卷去了。
听到那人的形容，他的脑海里却蹦出另一个身影。
……
“咚咚咚……”门外响起了敲门声。
“谁？”
“晴明，开开门，我是徐姨。”
“来了。”晴明打开门，看见徐姨拖着一个箱子走进他的卧室。
“徐姨，您这是……”
徐姨不好意思地说到：“那天我打扫你房间，看到了这箱东西，这个箱子放在那边也不好打扫，我就先把它拖走了，结果忘了给你搬回来。你瞧我这记性，真是年纪大的越来越不中用了……”
“徐姨，没关系的，”晴明看着这一箱试卷，心中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。
送走了徐姨，晴明打开了地上的箱子，每一张都在。
是我错怪他了……
那天好像话都没说完就被我赶走了。晴明打开他和黎清的聊天页面。
道个歉吧……反正顶多被调侃几下。
“那天的事，对不起。”
“对方正在输入中……”
那段文字出现了很久，大概是在疯狂地输入“国粹”吧。等了大概几分钟，对面回了一个“嗯”。
“嗯”？什么意思？
晴明懒得去深度理解，他这弟弟他是越来越搞不明白了。
过了几个小时后，外面又响起了敲门声。
“进。”
门被打开一条缝，黎清把头探进来，“哥，我可以进来吗？”
“什么事？”
黎清把一张试卷摊开放在晴明面前，“题不会写。”
讲题过程省略。
晴明把黎清的试卷翻了个面儿，发现他的字迹几乎跟叙一一模一样。
他严重怀疑是自己眼瞎了。但是事实告诉他，他不仅没瞎，而且眼睛好的很。
晴明：你……这字哪练的？买的哪种字帖？
黎清：哪种字帖都写过，混出来的。
我也是练过一堆字帖的，我怎么就练不出来？
晴明看着黎清试卷上的字迹，越看越入神。
“哥，你试卷可以还我了吗？”
“给你。”
黎清拿着试卷刚想走出房间，却被晴明叫住了。
“黎清，上次你想跟我说什么？”
“没什么，就是有道题不会。”
“既然这样，你就把你每天写的试卷都拍给我看一下。”
晴明觉着，自己真的是越来越荒唐了。黎清真的变了，变得陌生又熟悉。
11
他们两个的关系莫名其妙地变好了。先不说别的，至少在黎清出车祸之前，他们几乎都是看对方不爽，尤其是黎清，有事没事就要骂他两句；出车祸以后呢，他们是连打了好几个月的冷战；现在反而莫名其妙的和好了，有时甚至可以坐下来聊天。
之前黎清一口一个“哥”的搞得他很不适应，甚至有点想打人。现在反而适应了，还习惯了，好像黎清之前就是这样的。
更奇葩的是，他的眼前还总是会出现幻觉，眼前总是会莫名其妙地看到叙一的身影。去看了医生，每次都只是一句话——压力太大。
晴明步入高三以后，黎清也升入高一了。现在见面的时间更多，幻觉也出现地越来越频繁。在他的视线里，黎清的身影不断地和叙一重合，就像他就是叙一一样。
黎清开始变得喜欢戴耳机，喜欢独处，不喜欢和任何人说话，唯独会和他聊几句。
他甚至会收藏琴谱，这是晴明去黎清房间里讲题的时候他偶然发现的。黎清解释说是因为自己想学。
想学，你得从0开始学吧，你收藏《肖邦第一叙事曲》？《一闪一闪亮晶晶》还差不多。
结果，你猜怎么着？他还把肖邦弹下来了，在学校举行的文艺汇演上。要不是他硬是被起源拖过去看了，不然他死也不会相信。
文艺汇演那天的幻觉好像更加的真实了，他眼前好像真真实实地出现了叙一，他好像真的回到了两年前，他坐在观众席上，看着叙一在舞台上用修长的手指弹出动听的音乐。
当年，叙一弹的好像也是《肖邦第一叙事曲》。
两个画面重叠在一起，一会儿是叙一，一会儿是黎清。他们真的有点太像了，就像是一个人。
或许他就是叙一呢？
晴明摇摇头，这个想法太荒谬了，又不是写小说，哪有这么玄乎的事。
这时晴明也没有去过多的琢磨，毕竟都高三了，哪来那么多时间浪费在这种事情上。
虽然说他们真的很像。
高三那会儿，黎清真的他很忙，就很少去找他了，但是在他生日那天送了他一副耳机，就是当时叙一送他的那个型号。
“我喜欢你
的耳机”
12
高三的时光匆匆忙忙，兵荒马乱地结束了。仿佛他昨天刚入学，今天就毕业了，时光啊……回不去了。
高考完以后，晴明几乎每天都窝在房间里睡觉。黎清知道，也没有去打搅他。
这天，晴明下楼喝水，看见黎清刚想出门，就随口问了一句：“去哪儿？”
“同学约我出去。”
“嗯，早点回来。”
现在有点清醒了，也有时间可以捋一捋这些事情了。
晴明想了又想，在网上发了个帖子。
“最近我身边发生了很奇怪的事，几年前，我同学和弟弟同一天出了车祸，后来我同学死了，但是我弟弟活下来了。但是他醒来以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，而且性格也变得很奇怪，越来越像我那个同学。刚开始只是以为他只是出车祸撞了脑子，可是到后面越来越奇怪，他现在连字体，性格，爱好都和我那个同学一模一样。请问有谁可以帮我解答一下吗？”
晴明点下“发送”后，把手机丢到一边。荒唐，真的太荒唐了。
黎清，叙一。弟弟，同学。
过了一会儿，有人在他的帖子下面回复了。
“有没有一种可能，你同学重生在他身上了呢？狗头保命。”
那人在那句话旁边加了好几个狗头，明显就是在开玩笑。但是晴明却有点相信了。
重生？晴明摇摇头，这好像是小说里才有的东西，怎么可能？
晴明给他回复了几个问号。
结果那人竟开始认真起来：“你说你弟弟是不是变得跟从前不一样了，变得开始像你同学了，这不是重生是什么？正常人的字迹那是说改就能改的吗？脑子里记不住东西的很正常，但是连兴趣爱好都给忘了那就不正常了吧，你看我是不是说的很有道理，他就是重生了。”
有人回复一楼说：“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。”
但是晴明好像当真了。
当他准备去书店买一些关于重生的书籍时，黎清打来了电话。
电话那头的人说话有点含糊不清：“哥，我，我喝酒了，你可以来接我吗？”
“好，我来接你”
挂掉电话，晴明看了自己刚刚打出来的几行字“请问有没有什么关于重生的书籍？”荒唐，简直是太荒唐了。
重生？我竟然会相信这种可笑的说法，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幼稚了。
晴明来到了黎清所在的KTV，周围的人吵吵闹闹，头顶的闪光灯闪得人睁不开眼，话筒将人声无限放大，和着音乐声震得脑袋嗡嗡作响。穿过人群，他一眼就看到了蜷缩在沙发角落里的黎清。他双手抱膝，把双腿置在身前，头轻轻地靠在膝盖上，就像一个和妈妈走散坐在原地等人认领的小孩。
可是不知道怎么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另一个身影，他听得见自己的心在不受控制地乱跳，仿佛回到了几年前。
记忆与现实层层叠叠，模糊又清晰。
吵吵嚷嚷着的人群，……独自坐在角落里的叙一。他的酒量是真的不好，三杯就倒，晴明朝他那边走去，见他手里捏着啤酒瓶，脸颊有点泛红发烫。
他猛灌了一口，抬起蒙上一点水雾的眼睛，把酒瓶递给晴明：“喝不下了。”
记忆里的景象越来越模糊，现实中的场景却越来越清晰，那两个男生的身影重叠在一起，以前的，像是黎清，又像是叙一。
旁边的人给他递了一杯酒，好像还说了点什么，黎清什么都没想就直接接过去往嘴里灌。他仰起头，嘴唇贴到杯口，喉结上下滚动着，洒出的一点酒水顺着优美的脖颈流下。
突然，好像是被呛到了还是怎么样，他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。晴明这才反应过来，跑过去拍他的背。
“没事吧？”
咳完的黎清看到了晴明，他迷迷糊糊地把酒瓶递给晴明：“我，好像有点喝不下了。”
晴明接过他的酒瓶，放到桌子上：“喝不下就不要喝了。”
“哦”黎清摇摇晃晃地从沙发上站起来，“我们，回去。”
他们并排走在路上，晴明抓着他的手，让他不要走偏。走了一会儿，黎清有点累了。
“哥，我走不动了，你抱我……”
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间一闪而过，“晴明，我有点累，你抱我……”
晴明没有拒绝他，“好，我抱你。”
晴明一个公主抱把他抱在怀里，他的头轻轻的靠着晴明的肩膀，两只手搂住了他的脖子。脖子被他摸着的地方有点热，他也能感受到黎清散发出来的酒气。
从KTV到家的路不长，走不到五分钟就可以到家了。一条不长的路，他抱着自己的亲弟弟走着走着，仿佛走到了另一个时空。
怀里的少年温润如玉，冷淡中带着刻在骨子里的教养，头发在夏天的晚风中略微凌乱。晴明能感受到当时不知从何而来的心跳，随着自己的脚步一声一声，藏在心里的心悸，在风中肆意蔓延 。
他低下头，让他曾经心动过无数次的男孩的脸在现实中与黎清的脸重合。他有点分不清，这是梦境还是现实？
这不是幻觉，只是他在黎清身上看到了叙一的影子，或者是灵魂。
黎清在他的怀里睡着了，耳边传来一阵阵均匀的呼吸声。
终于把他弄回家里，把他安置好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。
他真的去找那些重生的书看了。
13
那天晚上黎清真的是喝多了，今早上起来头还是晕乎乎的。
“醒了？还是不舒服吗？”
“嗯。”
“那你再睡一会儿吧。”
“哥，我手机好像忘拿了。”
“我帮你去拿。”
……
几句话后，晴明来到了这家KTV的失物招领处，拿回了黎清的手机。
他的手机壳颜色很简单朴素，锁屏页面也是。就像……叙一的一样。这是叙一喜欢的风格，叙一他喜欢钢琴，喜欢耳机，喜欢一个人坐在窗边写作业，他不喜欢和别人说话，黎清现在真的和叙一一模一样。出车祸或许会改变记忆，那性格呢？性格差不多，就是一个人刻在骨子里的东西，没那么容易换的。或许，他真的重生了。
如果黎清就是叙一？
晴明打开自己微信页面的置顶，用微微发抖的指尖输入一行字：“叙一？”
不出一秒，手机的锁屏页面就出现了一条消息。和自己发出去的信息是一样的，那天的“对方正在输入中……”不是卡bug，是因为他是真的叙一。
“真的是你……”晴明忍不住哭了出来，“叙一……”
14
我死了，但是，我又重生了。
我重生在了晴明他弟弟身上。
我从此拥有了一个新的身份，“黎清”
我也想尝试告诉别人他就是叙一，但是现在这个世界早已承认“叙一已死”，这样说出去，恐怕没人会相信，还会被当成是被车祸撞傻了脑子。
我想告诉晴明，但是晴明似乎讨厌他，非常讨厌。通过一段时间的了解，我渐渐明白了，甚至想以“黎清”的身份来弥补他。可是，晴明再也没有理过他。
而且那个小话唠越来越像自己了。
那天，我拿着自己完全不熟悉的手机，切换成了自己的账号。更要命的是，刚登回来，晴明就给我发了一条消息。
“我喜欢你。”
我下意识的想要回复，打字打到一半，意识到他现在是“黎清”，而不是叙一了。
这句话在我的心里激荡了好几天，从那天以后，晴明几乎每天都会给他这个号发消息，发的东西越来越多，甚至干脆用了语音。
他在外面变得越来越冷，只有在这里，他才变回了之前的晴明。
但是，我好像也喜欢上他了……
或许，我从早就喜欢了，只是死不承认而已。
但是喜欢他又怎么样呢？他现在是我哥，我亲哥。
我开始隐瞒我的身份，但是又不自觉的想靠近他，我不自觉的想喜欢他，我想跑到他面前告诉他，其实我就是叙一。
但是不行。
晴明高考结束以后，我破天荒的接受了同学的邀请，去了一次KTV。我喝醉了，我打电话让我哥来接我。我哥？我现在连在潜意识里都把晴明当成了哥哥。
他把我抱回了家，我却仍然像在梦里一样。我不想当黎清了，我是叙一。
15
晴明走到叙一的房间里，关上了门。这时，叙一刚刚起床，打算去洗手间洗漱。
“哥。”他发现晴明看他的眼神有些异样，眼角似乎还有一些泪痕，“你哭过？”
“黎清，我给你讲个故事吧。”晴明没有回答他的问题，叙一也就那样站在原地。
“有一个人，他想在他喜欢的人生日那天表白，可是好巧不巧，表白没成功，他喜欢的人也不在了。碰巧他的弟弟也在那天出了车祸，出院后变得越来越像他喜欢的那个人了。”
晴明抬起头，看着叙一的眼睛，满眼通红：“你觉得这像是重生吗？”
他轻轻的咬出最后那两个字：“叙一？”
那两个字像是惊雷一般在头顶炸响，赶走了所有的理智，他疯狂的点头，忍不住的泪水早已溢出了眼眶。
“哥，我是。”
晴明走上前，想抱住他，手刚刚搭上他的肩膀，要有人从门外进来了。
徐姨拎着一桶水走进来打扫卫生，晴明放开手，一人站在一边，仿佛中间有一道看不见的隔阂，摸不着，也穿不透。
徐姨边打扫边嘴里边唠着：“看着你们兄弟俩关系越来越好，我这心情也越来越好了。之前看到你们俩呀，总会想起我那些亲戚朋友家里的兄弟，那好的呀，就你们俩天天掐架……”
徐姨的话似乎在无形中强化了那一道隔阂。
就算他是叙一／他知道我是叙一，那又如何呢？本来喜欢他这件事就已经够荒唐了，更何况，我现在是他哥／他现在是我哥。
亲哥。
